在嚴(yán)冬里，與母親通電話
胡 坪
在電話里，母親說她沒事
她說糧食都上火炕了
草垛子也堆屋后了
明年的冬地即將開犁了
她一一數(shù)落，幾次停頓
也沒說說她日漸單薄的身體
和生下我們就患上的風(fēng)濕頑疾
母親在電話里說得漫不經(jīng)心
就象炊煙在屋頂上繚繞
但我知道，她剛剛彎下腰
在白霜的早晨用呼吸呵著手
撿拾柴禾，等會兒
還要去冰封的河邊挽起袖子
淘洗白菜和蘿卜
一群雞鴨也眼巴巴地望著她
因?yàn)闊o語，我掛斷了電話
我不想讓母親說出
她的期盼和我眼里的酸澀
我只望捎回的西藥片和湯劑
快些，再快些
在西伯利亞寒流之前
先于嚴(yán)冬的瘴氣和風(fēng)寒到達(d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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