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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將絕版的“榮民兵俑”

來源:作者:宋宏建時間:2015-01-07熱度:0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冬日暖暖的陽光里,剛剛穿過一段冰冷山道的旅游大巴打個寒噤,一縮脖子,停在了臺東“花蓮榮家”三面高高飄揚的旗幟之下。導游說:“今天天氣不錯,有幾個榮民老兵坐在門口。大家下去看一眼吧,等不了幾年,恐怕想看也沒有機會了?!?br/>   黑明錚亮的大理石板門口,五個兵馬俑般的老兵一字排開,似乎突然從黃土地里拱出,猝不及防地震撼了我的視野:兩個躺臥輪椅,兩個手拄拐杖,一個中間站立,均癡呆呆或眼巴巴地守望著街上川流不息的車影;清一色溝壑縱橫的老臉,清一色深淺不等的斑疤,組合在一起,像極了一堆風干了的壞薯,要 不是那清一色枯井狀干涸的眼瞳偶爾茫然地晃動,塌陷缺牙的嘴窩邊有涎水流出,你可能就懷疑眼前的老人是一組石雕……
    咯噔一下,我的心也開始打起寒噤!
    這便是1948~1949年隨蔣介石退居臺灣的那批軍人中的低階老兵,老榮民(榮譽國民)是對這些行將就木之人的特定稱呼。我走近他們身邊,打一聲招呼“老人家新年好”,便見一片渾濁的眼睛解凍似地裂開縫隙,慢慢活泛,另外三個嘴巴惶然張開,漏出了幾粒碩果僅存的牙齒。
    導游告訴我們,這些都是80歲走上的老兵,原來共有60多萬,現(xiàn)在越來越少。其中有的十六七歲就被抽丁、抓丁,從南京、唐山、北京等地一路打仗,最后來到臺灣。當時臺灣有個口號,叫做“一年準備,二年反攻,三年掃蕩,五年成功”。他們誰都相信這話,誰也不敢懷疑這話。就這樣喊了幾十年,結(jié)果少數(shù)人升官進入高薪階層,個別人成家過上正常生活,剩下一大幫青絲熬成白發(fā)的光棍漢,直到四五十歲才退役。1987年臺灣“外省人返鄉(xiāng)探親促進會”成立,母親節(jié)那天,老兵們穿著寫上“想家”的衣服,手持“抓我來當兵、送我回家去”、“白發(fā)娘望兒歸、紅妝守空幃”的標語,在“國父紀念館”舉行活動。望著一群六七十歲的老人孩子般失聲痛哭,真揪心??!其中蔣經(jīng)國任“退輔會”(國軍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)主任期間,怕老兵們鬧事,曾組織這些“精神永續(xù)”的解甲老兵墾荒、開山、修公路,實行軍事化管理,整天累得一躺下就放尸,誰還顧得上再想家?
    上世紀80年代末,大陸和臺灣實行間接“三通”后,是臺灣榮民的輝煌時光。那時臺灣經(jīng)濟高速發(fā)展,一些西服革履、衣錦還鄉(xiāng)的老兵回到故鄉(xiāng),抱著白發(fā)蒼蒼的老母或妻子喜極而泣。更有一些“鉆石王老五”們提了“三大件”(電視機、錄音機、照相機),在大陸落后的農(nóng)村娶上了媳婦。然而隨著時間刻刀的無情雕琢,留給老兵們更多的是苦痛和尷尬。其一,健在的父母不過幾年便入土為安,伴著祖宗墳上的青草萌芽和自己的錢包干癟,家族的親情與村民的熱情也日漸冷卻;其二,曾經(jīng)有過青梅竹馬的相好,抑或燕爾新婚就被抽丁別離的游子,而今縱然洋裝在身仍鄉(xiāng)音未改,但那初戀的承諾、月老的紅線,早已在歲月風雨的吹打中蕩然無存;其三,憑著當時在大陸農(nóng)村稀缺的“三大件”而找到伴侶的,回臺灣后沒有幾載,媳婦也因想家、年齡差距或臺灣經(jīng)濟衰退,大多返回大陸而泥牛入?!?br/>    除與大陸有著千絲萬縷扯不斷情思的老兵外,那些已在大陸沒直系親屬,又感“笑問客從何處來”之鄉(xiāng)音漸行漸遠的榮民們,剛到臺灣時男女比例是6:1,服役期間不允許結(jié)婚,退伍后因語言不通、沒有文化、生活習慣等多種原因,一生也就那么煢煢孑立、形影相吊了。有的偶爾找個比自己小一二十歲成家的,也要么是歪嘴斜眼瘋瘋癲癲,要么是瘸腿斷胳膊生活不能自理。問起這些成家的老兵們是否后悔,一句最具代表性的嘆息讓人心酸無語:“咳,后悔什么哪。她就是躺在床上我伺候一輩子,也總比上街找女人得病強吧!”
    在臺灣的榮民區(qū),有一個溫馨而又酸楚詞兒叫“收尸隊”。隊員都是有過短期婚姻、步入老年但無子女的女性,為了生計在單身男人之間游蕩——看護、侍候那些年老體衰或病入膏肓的老榮民,為他們養(yǎng)老送終后繼承其遺產(chǎn)。老榮民明知道“收尸隊”隊員的目的,卻都心甘情愿把一生最后的積蓄交付給她,為的就是在生命的終點站,有個女人陪伴身邊,說說話,吃吃飯,有個家的感覺。據(jù)臺灣“退輔會”統(tǒng)計,終身未娶的老榮民至少有5萬人以上。我不免心生感嘆:用不了多久,“榮民”將會帶著他們慘淡一生的履歷,以及血濃于水的鄉(xiāng)愁在地球上絕跡,這個稱號也將成為歷史名詞。然而在他們的有生之年,有多少人會去真正走入他們的內(nèi)心?而走入了又能奈何?因為江湖本就素淡冷漠,人人都要過自己的生活,而那些不能左右自己人生的老兵,也只有把情感、把鄉(xiāng)愁、把幾十年背井離鄉(xiāng)漂泊心靈的苦痛層層包裹,封藏于心,在日復(fù)一日、年復(fù)一年的海潮沖刷下,最終凝固為一塊黯淡無光的石頭,枯朽作一縷隨風飄逝的云煙……
    大巴喇叭鳴響,我們該上車了。游客的熱情,感動得老榮民們滿臉褶皺綻開燦爛的漣漪,其中兩位嘴角涎水流淌的老人還艱難地把手舉到額前,以行軍禮。望著五位老人兵俑一般的雕像,我那無法排遣的酸澀,漸漸模糊了雙眼。在新一年的明媚春光來臨之際,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們喜氣安穩(wěn),歲月靜好!
    再見了,老兵!隨著大巴車的緩緩開動,有人一往情深地朗誦起臺灣詩人余光中的《鄉(xiāng)愁》:
    
   小時候/鄉(xiāng)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/我在這頭/母親在那頭
   長大后/鄉(xiāng)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/我在這頭/新娘在那頭
   后來啊/鄉(xiāng)愁是一方矮矮的墳?zāi)?我在外頭/母親在里頭
   而現(xiàn)在/鄉(xiāng)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/我在這頭/大陸在那頭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編輯:作家網(wǎng))